九,舌尖上的团鱼 山里人简单,湖边人粗狂。 像我们这背靠太阳垴、远眺鄱阳湖的两者兼顾位置,想要像城里人的细腻与讲究,恐怕很难!特别是在吃的方面,野火烧红薯,河水煮河鱼便是典型的代表作! 团鱼张牙舞爪,当它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甚至会主动攻击人。它一口的板牙,咬东西很有力。咬到人后,其实并不像其它动物的尖牙利齿那样使人破皮流血。但由于人们遇痛缩手的本能,当被团鱼咬到的时候,往往用力一缩。这时就糟糕了,定会被将自己的皮自己用力扯下一大块来。所以不是像我们这样经常接触团鱼的人,是不敢碰它的。
那要吃它怎么办?还是粗狂加简单:先烧热一锅开水,将团鱼往开水锅里一倒,连忙盖紧锅盖。锅里“稀里哗啦”的一阵挣扎声之后,一切归于平静。这就是老家歇后语:“滚水泡团鱼——饶早不饶迟”的创作起源。惨是惨了点,但省事、省力。 将泡熟的团鱼表皮洗洗,扳开背壳丢掉屎肠和鱼肺,刴剁碎,加把盐就可以吃了!这种吃法很不卫生,团鱼皮肤(特别是颈项)上的脏东西,由于在垂死的一刹那,缩的紧紧的,以后皱巴巴的无法清理。 后来我调到文化站,跳出山里、湖边,接触了大社会。团鱼的吃法也渐渐有了改变。俗话说:人上一百,武器皆全。当时公社有一位姓陶的干部,很会烹饪。他首先将团鱼杀死,放尽血,再用滚水脱去表皮。剁成碎块,用料酒、八角花椒、盐花腌制几十分钟。再在热油锅里爆炒去腥,放上适量的清水、蒜姜、尖椒、作料;先猛火急攻,后慢火收浆。出锅前浇上酱油、青蒜。一款红烧团鱼就成了。要是你还不嫌油腻,下锅时弄些五花肉一起熬炖,那吃的时候,不叫你上唇粘下唇才怪哩! 那是抓革命促生产的年月,咱又是公社里的编制,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打团鱼。总是偷偷的去偏僻处弄几只来。我负责杀,因为他们都引不出、也不敢捉团鱼的头。我很简单,将团鱼反放在地里。团鱼为了逃命,用头顶住地面,拱起身子,准备翻身。就在这一刹那,我趁势卡住它的头,一刀下去……
有时一弄就是一大脸盆,大家就地一蹲,吃的是真开心!
有时公社来领导了,领导也会偷偷放我几小时的假,要我弄几只团鱼来孝敬客人! 那年农村办身份证,许多会照相的人都想竞标。我就凭一顿红烧团鱼轻松搞定(千万别告诉中央巡视组哦)。 县文化站的朋友也很喜欢吃团鱼。在不耽误工作的情况下,有时我也弄点去。记得我上当最大的一次,就是在文化站的时期。 那年刚退大水,石头山水潭里藏了不少的团鱼。我一个傍晚就弄了一笼!团鱼放在一起会相互抓咬,为了安全起见,我将笼子锁紧,连鱼带笼沉入水塘之中。谁知第二天清早提起准备出差的时候,所有的团鱼都抻长脖子——死了!我真傻,团鱼是要浮头直接吸氧气的呀! 如今酒席上都有一道团鱼菜,色、香、形状都很好看。但就是吃不出原来那种“粘牙齿”的味道! 当然,上面说的仅仅是一种吃法,其实还可以清炖、清蒸、煲汤、糖醋…… 哎,不说了,既然已经弄不到野生团鱼,那一切都是虚无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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