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淡水鱼系列之二——柳根子鱼的故事

半壶老酒

我的淡水鱼系列之二——柳根子鱼的故事

　　丹东的河流众多，大大小小有一千三百六十多条。它们的源头大都是一道道不足十公里长的山溪。每年的大寒节气前后，厚厚的冰层可能把水流浅的地方冻干，使山溪断流。而在山溪上，那一个个小小深水潭的冰面之下，依然碧水一湾。凿开冰面，舀干潭水，可以捕捉到入蛰越冬的林蛙、喇蛄和各种小鱼。入蛰越冬的东西，不吃不喝，胃肠里都是空的，十分干净，烹调时不必取出内脏，只要洗一洗，一起放进锅里炖，或者加上大酱焖，鲜美异常。在这一锅美味里就数柳根子鱼多，柳根子鳞细、骨软、肉嫩、味鲜，把它连头带骨加内脏都吞下了肚子，人们往往还会意犹未尽。



　　柳根子是一种冷水鱼类，一般生活在北方的山涧小溪里。小溪边儿的柳树根部，往往被水冲刷成空洞，须根则成蓑衣状，随着水流轻舞慢摆，柳根子最喜爱的藏身之地，柳根子鱼之所以叫柳根子就是源于此。柳根子有好多种，我们丹东生长的一种学名叫洛氏鱥，属于鲤形目鲤科，跟鲤鱼是近亲，跟我们叫作花棘子的鳜鱼亲缘关系很远，花棘子属于鲈形目。

　　在溪水边的小山村，当地人会讲述一个个关于柳根子的故事。

　　柳根子是一种长寿鱼。在宽甸一个叫作王家大院的地方，有一口水井，深有六七米。一百多年以前，王家的先祖挖下了这口井，井下出水以后，他们在井里放入了十多条柳根子。每隔十年八年，王家后人都要组织邻居淘一次井，每次淘井都要把井里的鱼先捞上来，淘完井再把鱼放进井里。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淘井时，井里的鱼还有七八条，大的有一尺多长，据说鱼儿的年龄已有一百多岁。到上个世纪末的一次淘井，鱼儿还在，只是个头没怎么看长。

　　柳根子喜欢群居，特别在水温比较低的时候，一群总有五六十条以上。每年小雪季节一到，柳根子鱼就一群一群聚集到柳树根子下面和深水潭里，有的老年人说，这是柳根子在开会，商量入蛰越冬的事情。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反正不管天多冷，冰多厚，谁也没有看见过被冻死的柳根子。第二年春天，小溪上的冰融化了，凡是有水的地方，几乎就可以看见柳根子鱼。有一个花甲老人说，他在一年春天冰开化的时候，在一块冰下面发现了近百条柳根子，全都捉了上来，用秤一称，有一斤多。根据柳根子的耐寒的习性，有人说，常吃柳根子大补，耐寒抗冻不感冒。

　　柳根子生长在清洁流动的溪水中，食物来源比较缺乏，偶尔遇到食物，有贪嘴的习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之交，物质极端困乏。有一天，有一个农家来了一个客人，主人家里只有两个鸡蛋，因为是初春，地里种的菜还没有下来，除了野菜和大酱，实在没有东西招待客人。无奈之下，女主人打发儿子到小河里去捉几条小鱼。儿子想了一想，找出来一根针，用火烤了一下，围成一把鱼钩，又挖了几根蚯蚓，来到一百米外的小河边儿。小河边儿有一个小水潭，水潭边儿一些大石头散乱地堆在那里，一遇到有人柳根子鱼就藏到石缝里。儿子把安放了鱼饵的鱼钩一放进水里，柳根子不顾一切冲上去张口就咬，于是不到十五分钟，儿子就钓到满满一碗柳根子。母亲用柳根子和两个鸡蛋给客人做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荤菜，引来了客人的夸奖。

　　现在，不少垂钓爱好者还常常把柳根子作为垂钓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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