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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的和电鱼的（钓乾坤原创连载之十二）
快到厂区的时候，钓壹觉得有点晕车，怕给吐在车上了，就给交警说自己要下车，走几步回家清醒一下。交警就顺手把司机给他的黑塑料袋揣到了钓壹的怀里，说是苟局长给钓壹的答谢，钓壹下车看着交警走远了打开一看吓了一大跳，他本以为是香烟之类的啥东西呢，原来是两沓面额一百的人民币，钓壹心里就开始害怕，这么多钱赶得上一年的工资了，自己就去给人家算是指导了两次也不值给这么多钱。钓壹生怕给熟人看到了，赶紧裹好了掖在腋窝下边，匆匆赶回自己的储藏室藏在了一堆破烂衣服里边。第二天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答案的钓壹悄悄地把钱存进了银行，就连他老婆问他神神兮兮地弄得啥他说和钓鱼人有事搪塞了过去，这件事成了钓壹的一块心病。 这天钓壹刚吃过午饭，小徒弟来找他。好多天不见了，钓壹就问小徒弟最近去哪个地方了，鱼情如何，钓贰钓叁一干人忙些啥。小徒弟简单的说了说几个人的情况，说钓贰还是因为腿伤一直在家养伤，钓叁钓肆钓五和自己一块出去了几次，收获都不好，电鱼人又开始围剿他们喂好的窝子，钓鱼人的老婆天天跟着，那女人不通情理，电鱼人自己去是不会到他们窝子里去电，他老婆跟着几个钓鱼人埋怨电鱼人都会给电鱼人老婆半真半假的骂一顿，电鱼人的老婆也挺长见识的，跟着电鱼人去过几次就知道了钓鱼人撒下的窝子里鱼多，她可舍不得伸手即来的财源，最近电鱼人很走运，连破摩托车也鸟枪换炮换成了新的三轮摩托。他俩正说着话，钓叁钓肆和钓五转过钓壹家的楼脚走过来，老远钓五喊着钓壹问他那边比赛的情况。走近了，钓壹简单的说了几句那个所谓的比赛，钓壹问起了钓贰的腿伤，几个人都说好几天不见他了，估计是被他老婆看住了，不让他出门。
钓叁提议几个人改天去河里边转转，他听说下游有个大橡皮坝鱼情不错，小徒弟也附和着说自己也听说是不错。钓壹在为钓贰能不能去犹豫了半天，他给钓贰打了个电话，告诉钓贰几个老伙计都在他楼下呢，商量着一块出去钓鱼，钓贰那边说了半截子话电话就被钓贰的老婆抢过去了，胡搅蛮缠地弄个一大通，没等她说完钓壹赶紧把电话挂断了，钓贰是真的被老婆看紧了。几个钓鱼人最后决定去下游的橡皮坝，小徒弟说第三天上才有时间，钓肆说那就等小徒弟到时候领路一起去。临解散的时候钓壹把苟局长给他的竿子送给了小徒弟，小徒弟推辞了半天拿着竿子欢天喜地地走了。 第三天四个老师和一个徒弟准时在一个路口集合了，小徒弟显得更加兴奋，他今天只带了钓壹给他的那一条鱼竿，其他物件也是极其简单，算是轻装前进了，他最早一个到得集合点，几个老师来的时候他都等了半天了，他带给几个老师一个消息就是电鱼人已经骑着三轮摩托车拉着他老婆早就走了，去了最下游的橡皮坝，电鱼人还给小徒弟提供了参考鱼情和参考钓点，据电鱼人自己说鱼情很好，小徒弟告诫电鱼人手下留点情，电鱼人满口答应，让小徒弟沿着他说的路线去。时下几个人排开长队再小徒弟的带领下一路赶来，东边的太阳刚从山后边露出半张脸，一个通红的火球跳跃挣扎着从山后慢慢升出来。顺着曙光的在树缝中的雾线，几个钓鱼人从林中的拉沙小路颠簸着到了水边。
水面上弥漫着淡淡的轻雾，林中的鸟儿唧唧地鸣叫和着水鸟高亢的长鸣形成了极为美妙的迎晨协奏曲。电鱼人的崭新的三轮摩托车就停在水边不远的一块沙堆地上。远远地还能看到就在对岸电鱼人和他的老婆正在不停地忙碌。电鱼人在深可及腰的布满水草的河中挥动着缠绕了电线的竹竿，不时地把渔获抛到在岸上忙碌的老婆脚下，电鱼人的老婆吃力地拖着一个蛇皮袋不停地弯腰捡拾地上的鱼。几个钓鱼人的到来惊扰了专心电鱼的电鱼人，他停下手中正忙着的工作，冲着几个钓鱼人喊叫，大意就是告诉几个钓鱼人他没有电钓鱼人脚下的水域，是为钓鱼人留下的，钓鱼人需要领受他的人情似地。几个钓鱼人看到眼前的水域也算是不错，从大处说这片水域是河道拐弯的慢回水地段，湾子里边稀稀疏疏地长着一些水草，很明显的有几个老钓位，用来平整钓位的石块上还附着着大大小小的鱼鳞，很明显这里有人钓到过鱼而且钓过的时间不长，鱼鳞还是挺新鲜的。
几个钓鱼人很熟练的布置好了窝子，上鱼的频率证实电鱼人没说假话，他真的没在这片水域电过，几个人频频上着不大不小的鲫鱼。小徒弟跑了一条大点的鲫鱼，他正在装饵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对岸电鱼人脸前不远处惊起了一片鱼跃水面的水花，一大群鱼跳跃着纷纷奔逃，电鱼人可能是电到了一条大鱼，握在电鱼人手中的竹竿都压弯了，电鱼人的老婆也在岸上不停地惊呼。小徒弟停下了手中的操作，站起来向对岸观望，只见钓鱼人握在手中的竹竿那头的网子里白花花的一条大鱼，很明显电鱼人的网子小了，大鱼的半截尾巴还露在网子外边，电鱼人用试了几次才把大鱼挑上岸，电鱼人的老婆向水边迈了一步，很可能是电鱼人力气不够，又加上在水里用不上劲，鱼没有能够抛到岸上，还在岸边的浅水里。小徒弟就对几个师傅说看看，钓鱼的发财了，几个师傅也停下来往对岸看。河面也就几十米宽，太阳从几个人的身后射向对岸，顺着光看对岸还是看得挺清楚的，就见电鱼人的老婆伸手去捞鱼，后来换了双手去抱，一下子没抱起还是脚下太滑，电鱼人的老婆一头栽进了水里，在水面上没有挣扎只是略微一停瞬间就沉到了水面以下。
电鱼人在惊醒过来后把背着的电鱼设备扔到了岸上，急忙扎着猛子在水里开始摸索并在露出头的时间向几个河对岸的钓鱼人大声呼救。几个钓鱼人一开始还暗自偷笑，一看真的出大事了都扔下手中的家伙奔着上游能过河的那片浅滩跑，在过河的时候几个人摔着跟头跑着爬着地过了河，一到出事的电鱼人这边浑身是水纷纷跳进了电鱼人附近。钓壹在扎了几个猛子后看到搜索不到人喊着赶紧报警，钓叁就跌跌撞撞地按照电鱼人说的去岸上找手机。钓鱼人的手机都放在了渔具包里边，为的是防止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顺入水中。钓叁哆哆嗦嗦地翻动着电鱼人堆在岸边的衣服，手机从衣服中滑出来摔在岸边的砂砾上边，钓叁鼓弄了半天也没有能够拨出电话，电鱼人的手机居然上了锁，键盘锁住了拨不了号。钓叁冲着河里几个人喊着谁知道怎么解锁，钓肆在靠近河中心的位置摸到了电鱼人的老婆，河中的泥沙一个劲地往下陷，钓肆大声喊叫着招呼几个人帮忙，钓肆在水中用不上力气，一个人无法把电鱼人的老婆拖出水面。
钓叁一看人找到了，随手扔了手机再次跳下了水，几个人七手八脚地费了挺大劲才把电鱼人的老婆拖到了岸上。找了一块比较平整的地方，钓五按照以前学过的急救知识开始要做人工呼吸，钓壹说先要把水空一空，防止呛到肺里去，河边上倒是挺利落，方圆几十米之中居然连一块像样的大石头也不见，就连以前挖沙时筛剩下的砾石堆子也在发大水时冲平了。钓壹就让电鱼人弓起了身子，钓肆和钓五架着电鱼人老婆的胳膊趴放在电鱼人的背上，再让电鱼人上下抖动着双腿，电鱼人的老婆没有一点意识，四肢软地就像面条子一般，随着电鱼人的抖动浑身上下哩哩啦啦地往下淌水，电鱼人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刚才在水里寻找他老婆时体力耗尽了，突然间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钓肆钓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差点也给带趴下，多亏了小徒弟手脚利落，及时托住了几个人才没有倒下。钓壹这时候经过这一阵子也逐渐恢复了理智，赶忙让钓肆收拾电鱼人的东西，其他人轮番背着电鱼人的老婆从浅滩处过河，叫小徒弟赶紧地打120救护电话。
几个人终于把电鱼人的老婆弄过了河，电鱼人的老婆始终耷拉着脑袋，任凭电鱼人怎么喊叫，任凭钓五怎么掐人中做人工呼吸，电鱼人的老婆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时候钓肆背着电鱼人落在对岸的东西赶了过来，几个人都如同落汤鸡一般身上不停地滴水，电鱼人的老婆脸上始终如同死灰一般的颜色，头发被水浸透了散开来贴在脸上。小徒弟不停地拨打着120急救电话，那边说已经出车了，正在往这里赶。钓壹就让电鱼人发动三轮车，留下钓肆收拾几个人的家什，其他人抬着电鱼人的老婆上了三轮车，一路颠簸着往大路上赶。电鱼人开着三轮跌跌撞撞地开上了大路不久，远远地救护车鸣着笛开过来，小徒弟不等电鱼人把三轮车停下就跳下来朝着救护车挥手，拦下了救护车钓肆钓五帮着车上下来的两个护士把电鱼人的老婆用担架抬到了救护车上，钓壹和小徒弟又留下来，钓叁钓五陪着电鱼人上了救护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钓壹领着小徒弟会合了钓肆把东西收拾了装在三轮车上，剩下两辆车没装下正好钓壹和钓肆每人骑一辆，小徒弟歪歪斜斜地开着三轮，小徒弟驾驶三轮技术太差，三个人好容易挪动回了厂区。停下车子三轮车上的东西还没卸完，钓叁那边就打过来电话，说电鱼人的老婆不行了，没有抢救过来，医生让电鱼人准备后事。电鱼人的老婆这一死，整个厂区马上就像一锅滚开的热油里突然倒入了一瓢凉水炸锅了，电鱼人的家门口在第二天一早立刻就变得热闹非凡，有帮忙处理丧事的，有看热闹的，有打听消息的，反正是真的门庭若市了，就连他家的胡同口上也挤满了男女老少。很快地关于电鱼人他老婆的死因也传出了好几个版本，有人说是电鱼人把老婆电死的，有人说是掉河里淹死的，有人说是杀生太多遭了报应的，还有人说得更玄乎说是一条大鱼把她拉进水里的，应了那句话叫做十里路无真信，一个方圆不过几里路的厂区也没了真信，但是有一条绝对是真的，就是电鱼人的老婆确实是死了，尸体已经进了医院的停尸间，进了冷库。
电鱼人那个光亮的秃脑袋在人群中挤进挤出，在帮忙的众人中间献茶敬烟。几辆面包车分开了看热闹的人群停在了电鱼人的胡同口，车子刚停稳，车上下来的人就发出了一大片嚎啕之声，是电鱼人老婆的娘家人到了，看样子这些娘家人还真是不少，至少有二十几口，看热闹的人赶紧往后倒退着给这些人让出了一大片空地，看着这些娘家人在空地上不停地碰头打滚地哭号。电鱼人认出他的大舅哥还有他大舅哥的几个堂兄弟在前边，后边他大舅哥的媳妇还有几个不大熟悉的生面孔架着一个满头杂乱的花白头发的熟面孔，花白头发的他是太熟悉不过了，虽然有点憔悴有点疲惫的脸上除了鼻涕就是眼泪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的丈母娘。电鱼人和几个帮忙的赶紧去劝拉来的这许多娘家人，还没等他靠近呢他的大舅哥就狠狠地把巴掌打在了他那光亮的脑壳子上，啪啪的响声过后那光亮的脑壳子立马就现出来红红的手印子很快半拉子脑袋就肿了。
电鱼人的丈母娘那个花白头发满脸憔悴的老女人似乎是对大舅哥的做法颇为不满，她毕竟是有心无力，虽然哭着喊着的要大舅哥不要动手，但是给几个强壮的女人死死缠住，奈何一点也动弹不得，只有用昏花的老眼和满眼的泪水还有近似哀嚎的求告想阻止几个壮年男人的行径。钓壹和钓叁还有小徒弟早就有点看不下去了，钓壹的眼神中分明是充满了愤怒，他隔开大舅哥和电鱼人，直直的立在两个人的中间，极力劝说不要打人，有啥事情可以说理，并强烈要求到电鱼人家里坐下说事情。钓壹一出头马上就把在场的人心中的不平之火点燃了，很多帮忙的人就分别围住了大舅哥一伙，大舅哥和同来的人也是有些眼光的，生怕理亏了不好说话了，赶紧哄抬着老太太进到了电鱼人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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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02-15 20:2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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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02-16 00:47:4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