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的和电鱼的【钓乾坤原创连载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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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的和电鱼的【钓乾坤原创连载之二】

       这期间面对越来越大的雨水电鱼人也没闲着，反正是全身湿透了，他也不怕淋雨了，用死猪不怕开水烫来形容好像也算合适，他最怕的是开始不断加大的风，风一吹他冷得厉害。在经过了一段雨水中的休息以后，眼看着河水的不断上涨，电鱼的又开始把渔获和电鱼设备往水泥路方向挪动。水泥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了，四周除了哗哗作响的下雨声便没了其它动静，电鱼人那被雨鞭子抽在光脑壳上的声音在他自己听来简直就像是北方农村卖豆腐的村妇为了张罗生意使劲敲出来的豆腐梆子的响声。他一下子想到了那个敲梆子的人，只是那么一瞬就被雨水冲走了，剩下的只有他头上的响动。一个蛇皮袋子被他扛着走了不远就又扔下了，他感觉那只被划破的脚底板子撕心裂肺的疼个没完。他的防水手电好像快没电了，或者是防水出了问题黯淡了很多好像马上就要灭掉的样子。完了，电鱼的这样告诉自己，这回是赔大发了，整个他妈的老鼠日牛---全进去了。他这样想着，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满是雨水的路边草地上，像一只被雨水淋得迷了路的小鸟在冷风中瑟缩着颤抖着，静静的等着老天为它安排的结局。

       雨好像小了，风却钻心的冷，电鱼人不停地打着寒颤。他又回想起了那座他曾经躲雨的老桥。就在离电鱼人坐着的不远处曾经有一座老桥，说是老桥也就是几十年前修建的，那时候的河里边有几十米深的沙子，晶莹透亮的河沙，那座桥就在离沙子河床一米多高的位置上架着，那时候的河水很清澈，很多人争相购买河里边打上来的鱼鳖虾蟹。哪像现在附近出的鱼只能偷着卖到水产市场，然后批发去别的地方才好卖。电鱼人又想到了他的渔网，那时候他是靠渔网逮鱼，渔获比现在好多了，如果那时候用得上电鱼技术，每天的收获能赶上现在半个月。

       那次下大雨他把自己和渔获藏在那座桥下，浑身上下居然没湿透，那次的雨和这次差不多甚至还要大些，只是那时候他的脑袋没有现在亮，雨点打在上边不这样直接不这样响。电鱼的这样想着开始恨挖沙子的人，挖沙子的一开始在河里挖的那些深坑曾经帮了电鱼人两年多的忙，电鱼人应该说是那时候的网鱼人每次都会从比较深的沙坑里网上很多大货。就在他高兴的当口，沙子越来越少了，河里的水也越来越少了，河床变成了乱石，他的网没有用了，都成了石头河床的牺牲品，那座桥也在一次暴雨之后被河里滚动的石头打烂了桥墩子，又被一辆超大型的汽车压得轰然倒塌，之后河面上就啥也没有了，但是每次淋雨电鱼人总是回想起那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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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好像又小了，电鱼人开始出现幻觉，好像是摩托车的响声还有他老婆尖利的嗓门喊他的名字的声音。他极度讨厌这尖利的嗓门音，到现在都是他人生中永远的痛，就是这声音叫他在三十七八岁就永远的与男人的威严和雄风告别了，从那次那一声尖利的噪音响过他作为男人就再也没有抬起头来过。起因就是那熟悉的豆腐梆子和那个敲梆子的卖豆腐的女人。虽然十几年过去了，一想到这些电鱼人老是感觉像是一天中的早上到晚上一样短，真个是历历在目，不用闭眼就能想得起来看得清晰。卖豆腐的女人是农村的，脸膛俊俏，头发浓密，胸前的两个豆腐包随着敲梆子的节奏上下跳跃，她每天敲着梆子在电鱼的住的厂区转来转去的卖豆腐，一来二去电鱼的就和她混熟了，她给他点卖剩下的豆腐，他就给她点鱼。

       卖豆腐的女人的男人出门去打工，好几年没有音讯了，拉着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挺累，电鱼的就偷偷地给她点钱，一开始女人不敢要，后来经不住电鱼人三番五次的盛情也就半推半就着收下了。那也是个下雨天，电鱼人留下女人吃饭，电鱼人的老婆去逛庙会了，卖豆腐的女人和电鱼人睡在了电鱼人的家里。也活该倒霉，下雨庙会早早就散了，电鱼人的老婆兴高采烈地带着庙会上的满足赶回家的时候，电鱼人和卖豆腐的女人正在床上赤条条的热烈拥抱呢，大概是太投入了连一个大活人开了锁进了门都没有发觉。电鱼人的老婆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嚎叫，犹如一只受到了重创的野兽在拼命挣扎中的嚎叫一般，把左邻右舍都惊动了，电鱼人一下子吓傻了，卖豆腐的女人也吓傻了，后来电鱼人的老婆也吓傻了，经过她这一嚎叫电鱼人的家伙失去了功能，虽然多方医治都不见一点效果，电鱼人的老婆给自己也弄了个天大的麻烦。电鱼人的心在想到这些的时候就比雨水还凉，可是摩托车的动静好像越来越大，终于有车经过了，可以驱走哪怕是一丁点的寂寞感觉电鱼人这时候也知足，最少可以知道这个世界现在还有人在雨中忙碌。

       尖利的叫声隐隐传过来夹杂在摩托车的发动机声之中。那个尖利的声音明明是在喊着电鱼人的名字，电鱼人在仔细听过确定了以后，激动地涕泪合着雨水一块在脸上滂沱开来。电鱼人好像是忘记了脚上的疼痛，站起来往水泥路上跑去，远处有个红红的光团正在不断加大的轰鸣中向这边靠近，那个尖利的声音不时地喊着电鱼人的名字传过来。电鱼人赶紧把发了红的手电举起来轮圆了胳膊晃动着，他本来想喊，可是嘴巴一个劲的哆嗦就是喊不出来，摩托车终于在电鱼人的跟前停下了。电鱼人老婆的责备声被同来的司机和钓鱼人制止了，还是人多力量大，好几个蛇皮袋子外加半库筒子鱼还有那辆破的掉渣的摩托车很快就装到了三轮车上，到家的时候电鱼人才发现手机不知道啥时候弄丢了，把走在路上还庆幸着的心情中好的成分全都赶跑了。

       心情归心情，对钓鱼人表示感谢的心情第二天电鱼人就做了决定了，虽然电鱼人想到自己的手机还是很有些失落，想到自己的摩托车和图钉还是很烦躁，可是毕竟是钓鱼人半夜三更下着大雨给帮了大忙的，在暗处吃了亏可不能在明处丢了面子，那样于情于理都说不通了，况且电鱼人还是有诚意和钓鱼人交好的，帮了忙的钓鱼人在附近的圈子里影响力还挺大。电鱼人以半价处理了渔获，匆忙的处理了一下自己的脚伤。虽然医院的大夫百般挽留电鱼人住院治疗还是没有经住电鱼人万般想请客的冲动。电鱼人知道大雨下过，最多一两天就会出现一个钓鱼的高峰期，每次下过大雨，当疯狂的洪水逐渐的退去了凶猛的势头褪去了黄褐的颜色，在逐渐变成白浊的状态的时候，河边上的钓鱼人会蜂拥而至，不会放过每一个哪怕是只有半米深的回水窝子，这种时候简直就是钓鱼人的狂欢节，你看那白亮白亮的大鱼被钓鱼人疯狂的从水里提出来，晃动着扭动着闪着鳞光的身躯映着耀眼的阳光，一呼百应，满河的喧嚣声仿佛要把整个河道掀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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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有贪杯之士在酒酣耳热的状态倾诉着若干年垂钓的历史经验，令许多新手学徒瞠目咂舌，那情景是何等的壮观啊，钓鱼人有谁会错过这样的钓鱼机会，错过这样的交流机会、学习机会呢？所以电鱼人决定不治脚伤也要抽钓鱼人有空把该办的事情办完，虽然自己在钓鱼人狂欢的时候只能做做观众，分享一下热闹的场景，分享一番出鱼的乐趣，自己那时候有空但是只能是观众，那时候自己的技术根本毫无用处，就算是在过水的草棵子里电电也只是一些鱼毛子，跟白费功夫没啥两样，跟钓鱼人比起来最大的失落就是太孤单。

       电鱼人从医院出来没有回家去，直接一瘸一拐的奔向钓鱼人的住处。一到钓鱼人的楼下电鱼人就吃了一惊，钓鱼人正在楼门口的甬道上和围坐在一起的四五个人争得不可开交，好像是涉及的话题是钓鱼的高层次的问题，除了争吵的两个人其他人都不吱声。电鱼人跟这些人围坐在一起还是头一次，虽然是钓鱼人很热情的给他安了座位，座位上居然还画了个圆圈，是个“0”的样子，就是在画的时候可能是带笔或者是滴了油漆再或者是谁趁着油漆未干进行了二次加工，很像英文字母“Q”，再仔细看来又像个没画好的王八。电鱼人研究了半天才坐下的。

       钓鱼人也注意了电鱼人的行为，要把自己的座位和电鱼人换了，钓鱼人的座位上也画了符号，一个圆圈里边是个大写的壹，也是弄得圆圈四周长了腿脚，更像王八。其他几个人的分别在圆圈中写着贰叁肆伍等序号，也是带着外边有个圆圈圈着，圈外边也有清晰地也有模糊的小腿小头的，分明就是王八，是有人故意开的玩笑画上的。电鱼人一坐下就赶紧说明了来意，把刚才两个人的争执给隔开了。本来电鱼人和几个钓鱼人也算是老熟人了，电鱼人和其中几个钓鱼人还在一个单位工作过算是同事，就是坐着贰的和坐着肆的那几个，暂且管这几个钓鱼人按座位上的号分别叫钓壹钓贰钓叁等等吧，在钓壹答应后其他几个也附和着答应了电鱼人的邀请，电鱼人也是真心实意的发出的邀请，心诚则灵吧，一干人等约定中午在电鱼人家集合一块坐坐。

       几个钓鱼人还没进电鱼人的家就闻到了炖菜的香味，电鱼人住的是平房，没有产权的那种，只是租来住的，产权是单位的，属于周转房的行列。虽然是平房室内布局也算是比较合理，客厅厨房卧室也是很条理，看来是经过规划最少设计师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客厅不大，五六个人倒也不算拥挤，几个钓鱼人带来的几箱酒和牛奶有点碍脚，以至于电鱼人的老婆上菜时大喊把东西靠墙跟上，她上的菜挺特别的，是电鱼人存下的两条斤把重的团鱼做的汤菜，号称王八消魂汤。这菜挺讲究的，必须是一公一母两个王八，而且重量要差不多，一斤往上二斤往下的最好，两个王八必须是现宰杀现煮汤，王八肚子里放入香料，掺杂着精碎羊肉末，煮熟以后要在两个王八壳上放上事先煮好的两团鲤鱼子，水煮定型了就像是王八壳子上长出的两团云彩，整个造型很像王八伸着脖子在找云彩，又像是王八背着脖子闻着鱼子香味。

       这道菜要不是出自电鱼人家里那要是改在酒店里的话至少价格很不一般，原材料比较难找，而且是真的野生王八。即便是电鱼人也是大半年才弄到存的下的这俩货色，本打算抽个机会寻个合适的买家换点钱的，当下觉得没啥拿得出手的菜肴况且都是同道中人一看便知道含在其中的诚意。电鱼人的老婆倒是心疼的不轻，电鱼人要她宰杀两个王八的时候她最少思想激烈斗争了半个小时还不止。

       俗话说酒杯一举转怒为喜，六七个人三瓶二锅头下了肚子，说话就越来越亲切了，仿佛那些以往的不愉快全部烟消云散了或者掺在酒里喝到了肚子里去随着酒精消化了蒸发了，几个人你兄我弟的推杯换盏，大有这顿酒喝得太晚的言辞占了主调。那个徒弟级别的不敢怎么说话，本来他还打算借着酒劲说几句，把骑着电动车跟踪的事情说一说。可是始终没有他插嘴的份，他的师傅滔滔不绝的谈着钓鱼的前尘往事没完没了。其他几位时不时的把知道的细节穿插补充，像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忆苦思甜大会，原来电鱼的和钓鱼的都有一番痛苦的“革命史”，到后来把徒弟听得如同钻进里云里雾里一般，暗下决心一定要在钓鱼领域里干出一番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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